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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盗第19章 闻京盗心凝重

“猫头鹰?” 李致贤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如同冰珠落入玉盘在安静的书房里激起清晰而冰冷的回响。

他原本沉稳的目光骤然收缩锐利如鹰隼般钉在赵干脸上。

赵干被这骤然凝聚的威压慑得一凛腰板挺得更直连忙详细回禀:“是大人!据那老庙祝描述那标记是用炭灰或是香灰一类的东西画在放置铜磬的破旧供桌上的。

形状正是一只猫头鹰的头脸眼睛圆睁颇为传神。

因那山神庙本就荒僻香稀丢了这么个不值钱的旧物县衙并未在意只当是哪个顽童或乞丐的恶作剧记录在案后便搁置了。

卑职也是多方打听才从一老衙役口中得知此节。

” 书房内陷入一片短暂的沉寂。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以及书桌上那张摊开的、写着“茂儿爷”盗取贡品急报的公文无声地散发着压力。

李致贤缓缓坐回椅中手指无意识地、极轻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

他的面色沉静如水但内心深处却已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掀起了惊涛骇浪。

猫头鹰标记! 这与京城简报中所述“茂儿爷”作案后留下的标记特征何其相似! 虽然赵干所述只是一桩微不足道的、盗窃破旧铜磬的小案与京城那些针对巨贾富户、盗取珍贵财物的惊天大案相比简直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但标记的出现却绝不能简单地以“巧合”或“模仿”来轻易解释。

“茂儿爷”的名号与标记随着京城大案的发生或许已在某些圈子里流传开来。

但在这远离京畿的静水县尤其是在半月之前——那时京城的系列盗案或许才刚刚开始发酵“茂儿爷”之名是否已经能传到这边远小县并被一个偷窃破铜磬的小贼所知并刻意模仿?这其中概率几何? 更何况模仿者通常是为了虚张声势或满足某种虚荣心理其目标往往会选择更有价值、更能引起关注的对象。

去一座荒废的山神庙偷一个不值钱的铜磬再画上一个“着名”大盗的标记这行为本身就显得颇为诡异不符合常理。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 要么是“茂儿爷”或其同伙在更早的时间曾经在静水县一带活动过这桩小窃案是其早期的一次并不成功的“练手”或另有目的的一次行动?铜磬虽不值钱但或许有其特殊用途或象征意义? 要么就是静水县本身存在着某个与“茂儿爷”有着某种联系的人物或团伙他们知晓并使用这个标记但其行事风格和目标与京城的那位相去甚远。

无论哪种可能都意味着——“茂儿爷”的阴影或许早已笼罩了这座看似平静的县城。

而他李致贤奉旨查案第一站便抵达此地是冥冥中的巧合还是某种难以言喻的牵引?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了昨夜那间破败的茅屋飘向了那对神秘的父子。

黄惜才……他那惊世骇俗的“神妖论”对既定秩序赤裸裸的质疑与颠覆其内核是否与这种藐视权贵、盗取富户、挑衅官府的巨盗行径有着某种精神上的暗合?虽然他本人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但他的言论是否可能成为某种行动的“理论依据”? 还有黄菡……那孩子超乎常人的聪慧和观察力对星象的独特理解以及他对自己玉佩那瞬间的专注……一个如此聪明的孩子生长在那样贫困潦倒、父亲又怀揣异论的环境中他会走向何方?会否被引向歧途? 那几句梦呓——“京城”、“风险”…… 难道黄惜才口中那需要“忘了”的、伴随“风险”的过去并非他之前猜测的政治斗争失败而是与某种……非法的、隐秘的勾当有关?而“京城”则是他们过去活动的地方或是目标所在? 这个念头让李致贤感到一阵寒意。

如果黄家父子真的与“茂儿爷”案有所牵连哪怕只是极细微的关联那事情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他昨夜留下的那袋银钱岂非成了资敌?他那点基于文人相惜的同情岂非显得可笑而危险? 但这一切目前都还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是无数可能性中最糟糕、也最戏剧化的一种。

他不能仅凭一个相似的标记和一点模糊的疑点就轻易下结论。

查案需要的是证据是严谨的逻辑链条。

他迅速收敛心神将翻腾的思绪压下目光恢复清明冷静。

他看向依旧恭敬等候的赵干沉声问道:“那山神庙在何处?丢失的铜磬可有何特殊之处?现场除了标记可还发现其他线索?那老庙祝如今何在?” 赵干显然早有准备立刻回道:“回大人山神庙位于县城以西约十里外的野猫岗地处偏僻香火早已断绝平日只有一耳背眼花的老庙祝守着。

丢失的铜磬据说是前朝旧物并无甚特殊价值只是年代久远些。

现场除了那个标记并未发现其他明显线索当时勘查的衙役也未深究。

那老庙祝年事已高言语不清卑职找到他时他也只能说个大概再问详细便颠三倒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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