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华录第一百二十七章 悬台
孙宇沿着那盗墓贼以生命为代价开凿出的狭窄隧道小心翼翼地前行。
隧道曲折向下时而狭窄逼仄需侧身而过时而需俯身爬行洞壁湿滑充满了土腥与岁月沉淀的霉味。
倚天剑的流光成为这绝对黑暗中的唯一指引映照出前人挣扎求生的痕迹也映照着他自己坚定的面容。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隐约有微弱的光线透入并非夜明珠或火炬之光而是一种清冷的、仿佛源自某种矿石的幽蓝微光。
他加快脚步终于从隧道尽头钻出。
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位见惯了世面、心性坚韧的南阳府君也不由得呼吸一窒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叹。
他正站在一处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边缘。
这空间之高阔仿佛将整座山腹都掏空了一般抬头望去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奇异宝石如同夜幕中永恒的星辰照亮了下方的奇景。
最令人震撼的是纵横交错于这巨大空间中的道道长廊。
这些长廊并非修建在地面而是以巨大的青石为材凭借精妙绝伦的建筑手法巧夺天工悬架设于半空之中连接着空间四周不同高度的诸多洞口与平台。
这些青砖铺就的长廊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构成了层层叠叠、环环相扣的复杂图案——那赫然是放大了无数倍、立体化的多重八卦图形!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卦象区域各自对应着一片连廊群落彼此之间又有更细的通道相连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青石廊桥飞架虚空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上方是星辰般的穹顶整个结构既宏伟磅礴又充满了道家玄学的至理巧夺天工宛如神迹。
这已非寻常陵墓的甬道更像是一座为沟通天地、演练大道而建的地下奇观无声地诉说着淮南王刘安及其门客在建筑、数术以及道家哲学上的惊人造诣。
孙宇立足边缘强压下心中的波澜仔细审视这八重八卦连廊。
他的目光如电迅速分析着其中的规律与可能的路径。
条条青廊或直或曲或升或降最终都隐隐指向一个共同的核心——在这片立体八卦建筑群的正中心也就是整个巨大地下空间的轴心点上悬着着一块相对独立的平台。
平台呈标准的八卦形状由洁白的玉石垒砌而成与周围的青石廊桥形成鲜明对比。
玉石平台之上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距离太远又有幽光干扰看不真切。
但那种冥冥中的感应以及怀中《太上清静》残卷和《归藏》古易传来的微弱悸动都指向那里。
“既入宝山岂能空回?更何况出路或许就在那中心石台之上。
”孙宇心念电转。
宗仲安不知何时会追至此地虽看似平静但凶险往往潜藏在平静之下。
他必须尽快行动。
他选定了一条看似通往核心区域的青石廊桥身形一展如一只玄色大鸟般掠上廊道。
脚踏在坚实而冰冷的青砖上他并未放松警惕。
手中倚天剑不时轻点或屈指弹出一道细微的银色剑气击打在前方的青砖、廊柱等可能设置机关的关键节点上。
“咻——”、“叮——” 剑气破空或撞击青石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然而预想中的弩箭、陷坑、翻板、毒雾等机关却一概没有触发。
一路行来畅通无阻平静得令人意外。
这反而让孙宇更加谨慎。
以淮南王陵核心区域的防护级别此处营造得如此恢弘玄妙绝无可能毫无防范。
这种反常的“安全”本身就可能是一种更大的危险。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同时耳听六路捕捉着任何不寻常的声响。
一路上他也留意着是否还有其他闯入者的痕迹。
然而除了之前那个盗墓贼李茂这纵横交错的空中连廊上竟再未发现任何一具尸骸或近代活动的踪迹。
仿佛那个盗墓贼是唯一一个侥幸或者说是不幸——摸到边缘的人而这核心的八卦连廊区域自成天地隔绝了所有外来的侵扰保持着千年不变的死寂。
安全让气氛显得愈发诡异。
孙宇身形如风在悬浮于虚空的青石廊桥上疾行。
他并未因一路无阻而懈怠反而将《流光剑典》的心法催至极致灵台清明如镜映照着周遭每一处细节。
这纵横交错、暗合八卦至理的连廊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考验若不明其理极易迷失方向困死在这宏大的迷宫之中。
所幸他于道家阵法并非一无所知加之怀中的《归藏》古易隐隐传来某种难以言喻的方位感应使他总能寻找到通往核心的最短路径。
廊桥在脚下延伸下方的深渊传来若有若无的寒气上方的“星辰”投下清冷光辉将他玄色的身影拉长投射在古老的青石之上宛如一个闯入神域的孤魂。
越是深入他心中的疑问越是强烈。
开凿出如此纵横足有百丈的巨大地下空间构建这巧夺天工、绝非寻常墓道可比的八卦连廊奇观其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乃至所需的顶尖建筑与数术知识堪称惊世骇俗。
淮南王刘安虽是高祖之孙尊贵的皇族但他最终是以“谋反”罪自杀身亡的逆臣!按常理纵然武帝为维系皇族体面未毁其陵也绝无可能允许其陵墓以如此逾越规制、近乎僭越的方式修建。
这哪里像是一座镇压罪臣的陵墓?倒更像是一处……进行某种特殊仪式的祭坛或是一处封存某种力量的秘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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