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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选集第278章 水鬼

这个故事是我奶奶讲给我听的多少次午夜梦回那“啪塌、啪塌”的湿漉漉的脚步声仿佛就响在我的耳边带着旧日河边的水汽和月光清晰得让人心头一颤。

奶奶说那时候约莫是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她也就八九岁光景住在苏北一个叫“藕花埭”的小村子里。

村子穷但人心是暖的像是被夏日的太阳晒透了的麦秸带着一种干燥而朴实的温度。

那时节土匪虽然也闹但乡里乡亲之间门户是不大设防的尤其是夏夜。

夏天的日头毒能把土坯房烤成个蒸笼屋里是万万待不住人的。

一到傍晚家家户户的女人们就提了井水把家门前的场地“哗啦啦”地泼个透湿驱散那灼人的地气。

等星星出来了场地也凉透了各家便搬出凉席、门板甚至卸下门扇齐齐整整地铺开。

那场面如今想来是颇有些壮观的——整个打谷场连同河边的坡地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纳凉的人。

男人打着赤膊女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汗衫孩子们更是像泥鳅一样光溜。

鼾声、梦呓声、驱赶蚊虫的蒲扇拍打声还有那河里的蛙鸣、草丛里的虫唱交织成一片独属于那个年代的、安详而又充满生命力的夜曲。

奶奶家就在村东头门口场地宽敞再往前几步就是那条绕村而过的大河。

河水不清也有些深但滋养着两岸的稻田和人家。

夜里月光洒在河面上碎银子一般随着水波荡漾。

那晚月亮格外地好明晃晃的像一块新磨的铜镜把地上照得纤毫毕现。

天气也格外闷热没有一丝风河边的柳条都耷拉着一动不动。

奶奶说她心里不知怎地像是被这天气魇住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身边的兄弟姐妹们——我大爷爷、二姑奶奶、三爷爷还有最小的那个早已睡得沉了。

她的父母我的太爷爷和太奶奶躺在稍靠里的席子上也发出了均匀而沉重的呼吸声。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醒着的人还有那永不停歇的蛙鸣。

就在这半梦半醒的混沌间她忽然听见河那边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

不是鱼跃不是蛙跳那是一种……粘稠的沉重的带着水渍的脚步声。

“啪塌……啪塌……” 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执拗正从河岸的淤泥里一步一步朝着他们睡觉的场地走来。

奶奶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

她悄悄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朝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

月光下河水边一个黑影正从齐腰深的水草里慢吞吞地爬上岸来。

那东西约莫有半高的小孩那么大通体是一种暗沉的、湿漉漉的黑褐色仿佛糊着一层厚厚的、半干不干的河泥。

它大致是个人形有头有四肢但脑袋显得特别大圆滚滚的看不清五官。

它走起路来微微佝偻着背动作有些僵硬每走一步那“啪塌”声就清晰地响一下是湿透的、沾满淤泥的脚掌拍打在干硬地面上的声音。

奶奶当时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是水獭?不像水獭是四脚着地的身形也矫健。

是隔壁谁家的小孩梦游?更不像哪家小孩会这个时辰从河里爬上来?而且那东西周身散发出的那种阴冷、潮湿、不属于活物的气息隔得老远都让她头皮发麻。

那水鬼(奶奶后来笃定那就是水鬼)上了岸在原地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适应岸上的环境。

它那颗硕大的头颅缓缓地转动着扫视着睡满了人的场地。

然后它选定了方向正是奶奶他们一家躺卧的地方。

“啪塌……啪塌……” 它走得不算快但目标明确。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奶奶甚至能闻到一股浓郁的、河底淤泥混合着腐烂水草的腥气随着夜风一丝丝地钻进她的鼻孔。

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手脚冰凉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都屏住了只有一颗心在腔子里“咚咚咚”地擂鼓震得她耳膜发疼。

那水鬼走到了他们铺开的凉席边缘。

它先是停在了我大爷爷——奶奶大哥的身边。

大爷爷睡得正香鼾声如雷。

那水鬼弯下腰把那张看不清面目的脸凑得极近几乎要贴到大爷爷的脸上就那样静静地“看”着。

月光照在它湿漉漉、滑腻腻的背上反射出幽冷的光。

奶奶看得分明那绝不是人的脸庞该有的轮廓。

它就那样“审视”了片刻似乎确认大爷爷睡熟了便直起身又“啪塌、啪塌”地挪到二姑奶奶身边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弯腰凑近无声地“观察”。

接着是三爷爷…… 它像是在清点人数又像是在寻找什么或者说它在挑选。

奶奶躺在席子靠外侧的位置紧挨着她的小妹妹。

她感觉到那带着浓重水汽和腥气的阴影终于笼罩到了自己的上方。

她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眼睛紧紧闭上用尽全身的力气维持着平稳的呼吸装作睡得极其沉熟的样子。

她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那股子腐烂的河泥味道几乎让她作呕。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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