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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明当销冠第67章 促织鸣金定百户 朽木刻表刻千蚨

灶台角落那个积满陈年油垢的破瓦罐里那只蟋蟀像是被满屋子蒸腾的恶臭、新鲜的血腥气还有墙角油布包渗出的那股子钻心刺骨的阴寒给彻底激怒了疯了似的振翅嘶鸣。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急促那单调又恼人的鸣叫如同无数根细小的金针硬生生扎穿了后堂里凝滞如铁板般的死寂一下下狠狠敲打在每个人早已绷紧到极限、几乎要断裂的神经上。

王婶瘫在冰冷粘腻的地面上后背紧贴着同样冰冷的药柜木腿惊魂未定。

她那双浑浊的小眼睛先是死死盯着张大夫手里那块还在往下滴答着湿漉漉、散发焦苦恶臭黑泥汤子的“臭豆腐符”又鬼使神差地瞟向墙角——那油布包渗出的寒意更重了丝丝缕缕的白霜如同活物正悄无声息地在地砖上蔓延开一小圈惨白的印记。

太医院?秘法?糊弄鬼呢!那姓赵的活阎王分明是闻着这满屋子冲天的邪气和死气不对味儿怕沾上甩不掉的晦气才夹着尾巴跑的!可下次呢?下次再来几个更凶的、不信邪的……王婶猛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冰冷的绝望从尾椎骨窜上来不敢再往下想。

她的目光像生了锈的钩子艰难地挪开扫过破竹椅上昏迷的陆子铭——肋下那本刻着“固定资产”的硬壳账本棱角分明地压在红肿发亮的伤口上再低头看看自己磨破了皮、指甲缝里嵌满锅底黑灰、污糟得不成样子的手指头……这铺子这两条半死不活的人命真真成了砸在她手里、甩都甩不脱的“死货”!光吃不吐填进去的银子连个响儿都听不着! “唧唧!唧唧唧!唧——!” 瓦罐里的蟋蟀叫得更欢了声调忽高忽低节奏忽快忽慢带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仿佛在催命的韵律。

王婶那对招风耳猛地一抖像受惊的兔子般竖了起来。

这声儿…这该死的、停不下来的声儿…她小眼睛里原本被绝望和恐慌塞得满满当当的浑浊像是被猛地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剧烈地翻腾、搅动起来!那市井妇人被逼到绝路后特有的、淬了砒霜、浸了砒霜、连骨髓都透着毒的精明如同沉底的渣滓在绝望的泥潭里迅速凝结、沉淀最后竟化作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她死死地盯着那个破瓦罐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猛地手脚并用像条嗅到血腥味的土狗朝着灶台角落爬了过去!膝盖在粗糙冰冷的地面上磨得生疼也浑然不觉! “王婶!您…您这是…” 小五吓得一哆嗦以为这疯婆子被逼急了要拿瓦罐撒气砸了那吵死人的虫子。

王婶却充耳不闻一把粗暴地掀开盖在瓦罐口上的破陶碗!脏兮兮的手指闪电般探进去精准地揪住了里面那只叫得最凶、通体油黑发亮、背甲如同刷了层墨漆、正疯狂振翅鼓噪的雄蟋蟀——“黑金刚”!那虫儿在她粗粝、沾着黑灰的指间拼命挣扎细腿乱蹬发出愤怒的“嘶嘶”声。

“好!好个黑金刚!好宝贝!” 王婶捏着那挣扎不休的虫儿凑到眼前小眼睛里爆射出一种近乎疯狂的、贪婪的金光仿佛捏着的不是虫子而是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她猛地抬起头视线如同淬了剧毒的鱼钩带着一股狠绝的劲儿先是钩向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陆子铭又扫过墙角僵卧如尸、指甲淤蓝的阿璃最后毒钩般死死钉在张大夫那张因疲惫和震惊而显得灰败的脸上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亢奋:“仙长!这铺子!不能垮!这填进去的银子!不能白填!人吃马嚼汤药钱像流水!银子…银子得生银子!死货…死货也得榨出四两油来!榨干!榨净!” 张大夫眉头拧成了死疙瘩看着王婶手里那只徒劳蹬腿的虫子完全跟不上这妇人跳跃到九霄云外的疯魔思路。

王婶却根本不需要他懂!她像个在垃圾堆里意外翻出了传国玉玺的乞丐拖着摔疼的腿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连滚带爬地冲向堆放杂物的阴暗角落。

那里胡乱丢着几块前几日修门框替换下来的朽烂松木条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和木头腐烂的酸气。

她抄起一块相对平整、但布满虫眼和霉斑的又在一堆破烂里扒拉出一把锈迹斑斑、刃口崩得像狗啃似的破刻刀。

“小五!死哪去了?!拿炭笔!烧火那半截黑炭!快!!” 王婶的声音尖利刺耳带着一种病态的亢奋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小五脑子一片浆糊本能地抓起灶坑边那半截沾满灰烬的乌黑木炭递过去。

王婶一把夺过炭笔看也不看就用那粗糙的、带着毛刺的炭头在那块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松木板上疯狂地划拉、涂抹、刻写起来!动作粗暴毫无章法!黑乎乎的炭粉簌簌落下混杂着朽木被刮起的、如同头皮屑般的木屑碎末。

她嘴里神经质地念念有词唾沫星子喷在木板上: “黑金刚…宝贝疙瘩…叫一声…脆响的…算…算十文!不!十文太少!叫两声…二十文!…叫得急了…像催命似的…加…加五文!…要是哪天压过了隔壁钱寡妇家那只只会吊嗓子的‘金嗓子’…那得…得加二十文!不!五十文!气死那老虔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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